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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爱假画 

启基

    1个“忘年交”看到我在翻阅一本宋人画作，他以“非常”长辈
的口吻说：“你也欣赏古画？”我的回答是：“我欣赏古画，也喜欢
假画。”对方听后，露出非常奇怪的表情。

　　还好我小有急智，马上加以说明原因，我说：“中国古画的历史
长则数千年，短也数百年，但一直到今天，还是古画‘满街跑’，到
处有人在售卖‘古画”、展出‘古画’。此外，还有‘商人’把‘古
画’装在一个塑胶袋内行走、兜售，‘古画’如此‘平易近人’，身
分着实令人怀疑；另外，所谓的‘古画’是3000年一件、100年一件
的‘国之重宝’，就是在当年画家活着时，也是只有皇帝本人‘专宠
’，连皇太后、太后也无法看到，那么，有可能吗？布衣如你我，而
且是在3000年或几百年之后的今天，还见到这些‘古画’，可能吗？
”在我看来，当然可能，可能是“假”的。

　　因此，我欣赏古画也喜欢假画。对方一听，脸青唇白，速速离去
。“忘年交”家里收藏了相当多的“古画”，他被我上述的说法吓住
了。

　　我知道“古画”是“神话”，我不配见到“古画”，退而求其次
，我还是欣赏古画，但我却相当认命去喜欢假画。

　　假画当道，使到“古画”也当道，时不分古今，地不分中外。有
一天看一部记录片，内容是介绍荷兰的“假画博物院”，事因他们的
“国宝之二”（第一是后出的梵高）——伦布朗（Rembrandt）的传
世作品，只有四分之一是真的。

　　这个消息，使到世界为之震惊。因此，如果你有机会到海牙，走
进这个博物馆，馆长会笑脸相迎地说：“我跟吴启基一样，我们喜欢
假画，要看真画、古画，请到隔壁那家，可能他们有。”（虚拟写法
）

　　也许大家有兴趣知道，伦布朗的“假画”在“假了那么久”之后
，是怎样“爆胎”的？

　　原来，早在30多年前，研究17世纪画家伦布朗的一群专家和学者
想要全面搜求、了解画家生前到底完成了哪些作品，于是踏破了几双
铁鞋，“原作”、“古画”找齐了，又“观”又“摩”的，还用“假
画天敌”——X光机和红外线，发现到，连德国柏林博物馆、荷兰鹿
特丹博物馆的伦布朗“镇馆之宝”也是假、假、假，假到完。

　　这件事过后，荷兰做了两件事：一是从1986年起，从他的1000幅
作品中选出四分一的“真画”并出版成3卷本的“全集”（原来是要
出5大卷）。一是设立了“假画博物馆”，让那些买到假画、古画的
人不须要择地“有楼跳楼，有河跳河”，这里绝对可以尽情尽性地捶
胸或顿足，或“两者兼施”——亦捶胸亦顿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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